医院病床上,谢祎疲倦的闭上眼睛,生命体征一点点的消失殆尽。
黑暗中有什么蜂拥着涌入她的脑海,那是另一个人的记忆,和她本身的记忆泾渭分明,明知不属于她,却清晰的像是她的另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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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初那人是什么身份,从哪里来,要到哪里去,都并无记忆。只是随身荷包上绣着“谢祎”二字,便以此作为名字。
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祎从海滩上清醒,被渔夫所救,辗转被卖,因为相貌丑陋而一直没人买,于两年多前被杨家村猎户苏峻买了回来做填房。
成亲当日苏峻被征兵而去,将苏家和一点积蓄扔给了她。苏峻为苏家长兄,下头还有一双弟妹,弟弟苏铭,今年十六岁,妹妹苏惠十三岁。还有苏峻和亡妻杨氏的一子,五岁的苏珩。
光怪陆离的驳杂场面,苏家人,总是上门来抢夺东西的杨氏娘家人……
最后的场景是谢祎在和苏峻大舅子杨龙在争夺一锭银子,那是家里唯一的银钱,也是苏峻好容易托人从战场上捎回来的。
扁担一下下砸在后脑,心悸的感觉让她想要大声叫喊,却什么都做不了,之后画面戛然而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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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,要不再找郎中来看看吧!郎中不是说嫂子没什么大碍了,可嫂子怎么还是不醒啊!”苏惠在床边徘徊半晌,眉头紧皱。
“那你先给珩儿煮点粥吃,我这就去请郎中。”苏铭急匆匆的就出了门。
苏惠看了床上昏迷的人一眼,肚子不合时宜的“咕咕”叫唤起来,还是先出门往厨房去了。
脚步声远去了,床上的谢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两天了,她在这个世界醒过来已经两天,几番闭上双眼,再睁开眼时还是这个场景,她不得不接受“穿越”的事实。
本以为就会那样寂寞的死去,竟然命不该绝,让她再活一次?
她从床上缓缓坐起,躺久了全身的骨头都生锈了一般,她的动作十分缓慢。刚想下床,便又有脚步声响起,她便看着五岁的苏珩小豆丁脚步踉跄的端着一盆水进了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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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小豆丁摇摇晃晃的样子,她的心也跟着小豆丁晃悠悠的步子七上八下,唯恐小豆丁下一秒就摔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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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豆丁却颇有经验,将水盆放在了盆架上,拧了帕子走到床边来,一个抬头便看到谢祎坐在床沿,四目相对,大眼瞪小眼的良久。
“娘。”小豆丁先反应过来,扔了帕子就向着谢祎冲了过来。谢祎心一软,连忙把小豆丁抱在怀里,鼻子一酸,眼眶也阵阵发热湿润。
小豆丁紧紧拽着谢祎的衣襟,趴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,“娘,你终于醒了,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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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怎么舍得不要你。”谢祎捏捏小豆丁的脸,小豆丁脸上没什么肉,可爱是可爱,却少了小孩子胖乎乎的喜庆味道。
谢祎哄了小豆丁好一会儿,小豆丁才不哭了,倒是鼻涕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襟,她无奈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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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下了床,小豆丁却怎么也不肯从她怀里下来,她只得抱着小豆丁出了门。环顾四周,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模样。
谢祎抱着小豆丁往院子里走,脚下一个踉跄却踢倒了一边的凳子,苏惠急匆匆从厨房跑了出来,先是呆呆的望着谢祎,之后欣喜便在眼中脸上渐渐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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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嫂子,你真醒了啊!”苏惠急匆匆跑过来,扶了谢祎坐下,“你身子虚,快别动了,很快就能吃上饭了。”
“家里不是没米了吗?”谢祎忽然说道。说完话她有瞬间的怔忡,她似乎太快带入角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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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……是啊!是村口二婶子借给的一点米,掺上野菜能熬两顿粥。”苏惠把小豆丁从谢祎怀里扯了出来,“你娘身子弱,珩儿乖,自己坐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小豆丁乖巧的应了,端了小凳子挨着谢祎坐了。
苏惠去厨房了,谢祎还在打量着苏家的院子。正面一排三间屋子,正中一间是堂屋,左边是谢祎和小豆丁的屋子,右边是苏惠的屋子。
左侧还有两间屋子,一间是苏铭的屋子,一间是库房。右侧是厨房,厨房那边有个后门,直通菜园子和一汪泉水。
后的子苏直是菜,水库,是边间侧右厨通汪,有,园屋。一门间那一厨是房个和泉铭子。一房房
围墙边还盖了鸡舍,不过里面却没有一只鸡。
只,一面舍没里却。鸡有不过
简简单单的农家屋舍,打扫的干干净净,看着就亮堂。
苏惠煮好了粥,先给了小豆丁一碗白粥,自己和谢祎的粥却掺杂了很多野菜,米比菜少的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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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祎饿的狠了,端起来就喝,食材简单,苏惠的手艺却不错。一碗粥下肚,暖融融的感觉直透肺腑,化为力量流向四肢百骸。
“我出去走走。”谢祎把碗筷递给苏惠便站了起来。
苏惠愣了愣,“嫂子,你身子还没好,还是等哥请了郎中回来看看吧!”
“我已经没事了,我就是在村子里走走,不走远。”谢祎不再看苏惠,径直的走了出去,留下苏惠和小豆丁面面相觑。
谢祎并无目的,只是浑浑噩噩的走着,阳光和煦,微风带来野花的芬芳,鸟雀啁啾,生机盎然,一切都是活着的感觉。
她是真的还活着,一切都如此真实,包括后脑勺传来的疼痛。
勺都传此还括如真来后实真痛。活脑包,一,的切着疼的
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河边,一条河流横穿过杨家村,浇灌了沿岸许多田地。
她在河边蹲下来,清澈的湖中不仅有鱼儿自在的游来游去,还映出她的影子。
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,脸色蜡黄,左脸上还有鸡蛋大的一块暗红色胎记,是真的很丑,怪道村里有人明里暗里的嘲笑她是“丑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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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陋的容貌却有一双惊艳的眼睛,波光潋滟,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生生勾进去。这样的一双眼,如此的一张脸,突兀而违和,若要形容,便是“鲜花插在牛粪上”的感觉。
谢祎用手指撩拨着河水,映在水里的影子很快支离破碎。
她借着河水洗了把脸,不小心却把袖子给弄湿了,只得将袖子卷起来一些。她的目光却落在左胳膊上的一个图案上,一朵银色的小花,她想到了前世玩的一款叫摩登农场的游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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